就算回到D·SE也没能见到徐晨光，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四合院。
昨天还十分具有年代气息的四合院，今天我再次站在这里，门口竟然已经拉上了黄色的横条。这是警察搜索现场时用到的，为的是封锁现场，没有特殊证件的人员是不能进入的。
“走开走开，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嗯？你是不是之前协助卢威警官阻止跳楼事件的那个学生？”一个警员发现了正式图查看院内情况的我。幸运的是他好像认识我。
“您是指子特中学那件事情吗？”我装作十分惊奇的样子，诸葛笠那次事件确实也引起了骚动，不过很快就被淡忘了。
“没错没错，年纪轻轻的勇气可嘉，不过下次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当时卢威警官把现场交给你这种草率的决定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也是，突然叫我去现场，要是稍有不慎就完蛋了，不过我以后想当警察，所以把那次当成磨练了。穿上警服不管是谁都看上去超帅。”为了套近关系撒一下谎也没关系吧。
“是吗？警察可不是好当的，不过很有潜质。”装作前辈一样说道。
“我挺在意的，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凶杀案吗？”
“凶杀？不是不是，之前有几家人报案，说家里的古董被偷了，结果在这家人的里屋被发现了，所以现在只是搜查现场罢了。”
古董？昨天来这里的时候记得是有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屋子。不过现在也不好多问了。
“请问之前有没有一个穿着西服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子来过这里。”
“确实有一个，穿着黑西装，在这个小巷里挺惹人注意的，好像往屋子里面看了几眼就走了。”
果然来过这里吗？“那么他往哪里走了。”
“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了也没多注意。”
顺着警员指的方向，是子特中学。
“谢谢。妨碍你工作了。不好意思。”简单告别后连忙离开现场。
总之算是明白徐晨光发的那条短信的意思了，指的是黄叔偷了东西然后被人举报了吧。
不过也太可疑了吧，是谁发现了被盗窃的古董然后报的警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啊嘞。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害得我差点把伯莱塔掏出来。
“徐晨光？”
“在想这个事件是吧，杜雨欣说的没错，你习惯思考的时候用手捂住左眼。”
“你之前跑到哪里去了。”
“观察现场。”他明白我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下午六点四十七分，住在同院的那个女住户报警，说是在里屋发现了几个似于古董的器具。”
“七点五分左右，警察赶到现场，进入里屋搜查，发现三个是之前报案丢失的私人藏品，带走了黄叔。”
“七点十三分，下令搜查整个四合院进行调查。”
事情的经过详细到仿佛他亲眼看到的一样。
“本来是想问问黄叔，大黄失踪前有没有反常的举动，可以的话想带他去见见大黄的尸体，可是话还没有聊到一半，就听到警车的鸣笛声，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就装作说要上厕所然后从厕所的窗户翻出来了。”
“什么都没做你虚心什么，这样被抓到你反而说不清了。”
“可能是习惯吧，不过我绝对没有留下能让警察抓住我的任何证据，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虽然我相信当过佣兵的他可以在逃走时不留下任何痕迹，总觉得还是有点担心。
“那么，除了这些，你又掌握了什么信息吗？”
“剩下的可没必要告诉你。”头也不回就往D·SE的方向走，亏我还这么担心他，看着徐晨光的背影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一下！！”连忙叫住徐晨光。“你知道逃离作案现场是什么后果吗？”
“哈？都说了我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不你留了。”我指了指我自己“被我发现了。”
我已经确认了一点，我察觉到的一丝违和感，希望只是我想多了。但是在推理和事实完全重合之前，我还不能让徐晨光离开。
“如果我现在去和警察说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这里徘徊会怎么样呢？黄叔已经被抓了，他只知道你去借用了厕所，却不知道你没从厕所里出来，而警察搜查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你，这就是你出现过现场并且又心虚躲起来的事实，你觉得警察会对你这种行为怎么看？”
徐晨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可能和这些被偷走的文物有关联。然后会被当做嫌疑犯抓起来审问吧。那么你想怎么样？”
“你很清楚不是吗？把你掌握的信息告诉我。”说着这种话，我用全身的毛孔去感受周围，但是并没有我想要的结果。
“好吧。”徐晨光咂了下嘴，表示妥协。“我还以为和你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可以信任我一点呢。”
“精神分裂症患者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幻视。
“你这句话可真对不起那些拿你当伙伴的人。不过算了，你性格扭曲我早就知道了。至少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我不想否认他说的话，可是别人拿你当朋友，你就一定要拿别人当朋友这种规定是谁定下来的呢？可以让我敞开心扉的人只有一个，当然现在我已经看不到她了，她留下的一颗棋子我始终带在身边。我可是发过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的，在我的精神分裂症没有好之前她绝对不能消失。具体该怎么做我不清楚，但是给了我一点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我只做该做的事情。
“我觉得杀死大黄可能和这个文物盗窃事件有关。”
“为什么。”徐晨光脸上没有惊讶可能他也猜到了这一点。
“首先，藏文物的房间是四合院内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隔间。这个地点包含了［藏文物］和［发现文物］两个事件。”
“这个房间并不起眼，所以外人想把东西藏在这里栽赃给黄叔的概率比较小。相对的如果是住在四合院内的人概率就会很大。那么偷走文物的嫌疑人就可以锁定在黄叔，女住户，女住户男友这三个人之中。”
“别把黄叔算上，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理会徐晨光，在推理完成前，谁都不能脱离嫌疑。
“其次是案件顺序。这个四合院发生了两个案件［大黄的失踪］和［私藏偷取的文物］。”
“先是［大黄失踪］然后发生了［私藏偷取的文物］事件，你是想这样说吧。”
“没错，狗生性灵敏，尤其是鼻子和耳朵，如果有人想栽赃给黄叔则必须进入四合院内然后还要靠近黄叔的屋子，如果大黄在的话黄叔不可能没有察觉。”
“也就是说杀掉大黄是为了栽赃给黄叔的铺垫？”
警察可能不会对一只狗的失踪追究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可以看破这点。
“那么我现在去告诉警察。”
“别去。”拦下徐晨光。“你之前的举动现在再去和警方说明反而会没有说服力。而且已经这个时间了不管你说什么，警方对黄叔的审问只能推迟到明天。明天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一下卢威，看看有没有办法。”
听了我的话，徐晨光脸色稍微好看点。我让他把这件事情和大家保密，无论是谁都不能讲。
次日。
午休的时候我给卢威打了电话，这次事件完全不是他接手的，虽然通过走后门可以拿到入场通行证，但是有个条件，搜查的时候必须让他跟着，也就是说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破坏现场的事情。
“一会儿可别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这么叮嘱我一句，卢威拉起四合院门口的警戒线。
“警官好！”有几个认识卢威的警员立刻敬礼。
“老张在吗？”
“张警官正在里面核查被盗的脏物。”
“好的，你们忙去吧。”这么说着卢威带着我往黄叔的屋里走。
“老卢，好久不见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光头的大叔，块头很大，有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加上双臂两个发达的肌肉让人觉得他能走进这么狭小的房间都有点不可思议。
“老张，几天不见精神了许多嘛。”
“哪有你小子好，这几天老发生盗窃案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的了，你看头发都没了。”
“不是都秃了十几年了吗，你要是突然从光头探长变成锅盖头小伙我就认不出来了。”
“就你会说。”
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寒暄了一阵，然后张警官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这位就是你说的想要实习的小娃娃？”
“张警官好。”打声招呼表示感谢。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同在搜查科的张童涛，张警官，这个小屁孩，叫云天梦，是老杜的孩子。”
为什么感觉介绍我的时候就这么应付了。
“老杜？”
“杜魏青，就是和我们同一期入警队，然后跳槽走人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说起来他走了有十几年了，没想到儿子都那么大了。”
我知道老爸以前当过警察，详细的情况我没有听他提起过，只是没想到这层关系也可以运用上。
“还记得吗？以前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长得和小姑娘一样漂亮，没想到才几年就变成一个帅气的大小伙了。”
这也算是大人之间的客套话了，不过我觉得他搞错了，我可没有九岁之前的记忆。
“别瞎说，你说的是老杜的丫头，云天梦是他后来的养子。”卢威拍了下张警官的光头。
“养子？我说呢，为什么不和老爸姓。”
“这小子以后想当警察，你知道嘛，我和老杜关系也挺好的，听说你的案子办的差不多想带他实习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接下来就剩下审问犯人了，只不过现场都做了记号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教导。”
我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四个青花瓷器皿，上面贴着黄色的便签纸，分别写上了数字。应该是这次事件被搜查出来的脏物。“张警官，这些瓷器是脏物吗？”
“没错没错。在现场收集到的脏物或证据都会用这种便签纸贴上然后写上序号记录。”因为是以前认识人的孩子，所以张警官耐心地给我讲解。
“最近好像经常有人报案说自己家里的瓷器，玉器被盗了。”卢威回忆到。
“可不是吗？尤其是这一片，这几天就有十几起盗窃案发生，有的贼也不管别的，进到别人家里又不知道存着什么的东西放哪，反正这种花瓶肯定是值钱的，偷完东西就算摆个地毯去卖随便忽悠个清朝，明朝瓷器都可以卖个上千元。”
“那这几个瓷器呢？”
“我又不懂这个，虽然失主报案的时候都说这些是清朝的啊，明朝的啊，哪个哪个皇帝用过的啊，谁看的出来，我们还请了专家，大概下午就到了。”
“没有必要，犯人是想偷完东西远走高飞的话，假设偷取的是真的文物，如果是我就算想栽赃给黄叔，肯定不会用真品栽赃，所以桌子上这几件瓷器可能是已经被掉包的假货。”
“原来如此，有这种可能，卢威，这孩子挺有当警察的潜质的。”张警官对我的推测表示赞许。正这么说着，我的手机铃响了。
“抱歉，接个电话。”
“和这次事件有关吗？”卢威问道。
“我想是的。”来电显示是维尔斯，估计是我拜托他的事情完成了。
“那么就公放把，让我们也听听。”
确实，和这件事情有关，如果不让警察知道的话有点说不过去，我按下了公放键。
“喂，云？”电话接通了。维尔斯那种发音还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传了出来。
“维尔斯，狗的尸体怎么样了？”
“我还想抱怨呢，放在地下室里都发臭了，好在地下室里种的药草都没事。”
总不能放在冰箱里吧，地下室可是我们能想到最能保存尸体的地方了。
“时间推测出来了吗？”我问道。
“毛发已经发硬了，加上嘴里的苍蝇幼虫，猜测应该已经死了四天左右了”
四天，和大黄失踪的时间一样。
“还有，你们捡到的装狗尸体的布袋上好像有东城陶瓷厂的字样。”
“东城陶瓷厂？”张警官喃喃道，这样确实和我的推理有点重合了。
“？云，你旁边还有人吗？”
“警察，没关系的。”
“警察？那么你的推理都和他们说过了吗？”
“一部分而已，不过我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么辛苦了。”挂断了电话。“盗窃案的主犯和东城瓷器厂有过来往，腿部或胳膊上有被狗要过的伤痕是这几天留下的，说不定还去过医院打狂犬疫苗，如果搜查到有类似的人，我觉得那个人就是犯人。”
除了卢威，忙碌的警员们大都停下了工作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老卢，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云天梦，托克侦探。”
“托克？”张警官十分不相信一样看了看我。
“行了老张，先别管了，总之这小子说的有道理，赶紧先派你的人去调查一下吧，说不定真的有联系。”
“还有，张警官，我想申请和你手下昨天抓住的嫌疑犯见一个面行吗？”
就像几个月之前审问健霆的房间一样，四周的空间面积不足是平方米，房间的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的台灯除了照明作用也方便识别嫌疑人的［色相］，不过有精神分裂症的我完全可以省略这个步骤，如果嫌疑犯撒谎我可以第一时间识破。
“一天不见过得还好吗？”
“你是那天的……”
“你坐的是犯人的位置。”卢威将黄叔带了进来。并指正我。
“都一样，不需要安排几个人监视吗？”
“算了，这个房间里有摄像头，警员就守在门口大叫的话就会冲进来，因为是你的事情，已经和幽雷联系过了。会面只有十分钟。”
等卢威走出去我才把桌子上的台灯打开。对准门口。
“你来干什么。”
“帮你。”
“帮我？难道那些文物不是你们藏的吗？自从你们来过我家之后我就莫名其妙被抓了！大黄怎么了！”
“早就死了。”
“你这个混蛋！！”
黄叔双手被手铐扣在椅子上使劲的挣扎，试图挣脱，手铐和椅子使劲碰撞发出声响，但是他没有成功，从负面情绪的浓度来看刚才确实是想杀了我。
“先别急，大黄四天前就已经死了，但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不过是刚好发现了它的尸体然后刚好又找到了你家里。”
“胡说八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你没有别的选择。我可以把你从这里弄出去，帮你把害死大黄的人送入监狱。”我摘下了隐形眼镜，这种情况下黄叔不得不直视我的眼睛。
“鬼！鬼啊！！！！”我知道我的眼睛会对别人有威慑力，但是害怕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比起我，你的那只瞎了的眼睛更可怕，有什么好叫的。我之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配合我，我可以把你从这里弄出去，也可以帮你把害死大黄的人送入监狱。”我再次强调道。确认了一下负面情感，黄叔的情绪恢复了一点冷静。
“你一个小孩能做什么。你连犯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需要说明吗？真是麻烦。
能证明犯人身份的只有一个东西，就是大黄嘴里叼的那块布料，徐晨光猜测那个布料是犯人身上的，而从犯人身上撕下这么大一块布料说明犯人有可能已经被咬伤，而那天我们见到的女住户，穿得十分少，从身上根本没有看到过任何伤疤，再结合之前犯人可能对四合院十分熟悉的推理，犯人只有可能是……
“和你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男性。”
“果然是他吗？”黄叔脸上只流露出少许的惊讶，看来他已经怀疑了这个人。
“我的答案你好像很满意。”
“当然，那天你们来之前也有人告诉过我大黄的失踪可能和那个人有关。”
我们去之前？这可真是巧合，这种机会我可不会再放过了。
“那么那个人应该给了你一些东西吧，你藏哪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
撒谎，通过精神分裂症观察［色相］后负面情绪的变化我可以这么断定。
“那么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那个人告诉了你犯人的身份之后，应该会给你一个小盒子。”
“至于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打开之后里面可能装着几颗白色的药粒。”
“每一颗药粒都做成了标准的椭圆形，那是为了方便下咽，然后每一颗药粒上面都刻着浅浅的两个字母。”
“［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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